醋坛子(二十八)
狼崽子养大了,胃口也大了,可不是一点肉就能满足的了
“姑姑,昨夜睡得好吗?”
“你说呢?不知道哪个狼崽子半夜总是踢被子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,只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一只温暖手抚摸着善祥的脸颊,还替善祥掖被角。”
“你是故意踢被子的!”敬宜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给这个狼崽子掖被角了。
“姑姑,你去后院看看,我有个礼物送你。”
胡敬宜没搭理她说的话,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走向后院。
阳光暖暖地抚摸着二胡山庄的每个角落。
敬宜来到后院, 一团乳白色的小东西蜷缩在墙角,敬宜走上前去,那小东西突然抬起头 “喵~”是一只猫。
“胡善祥,你过来!”敬宜吓了一跳被那只猫吓了一跳。
“怎么了姑姑,这只猫你喜欢吗?”胡善祥闻声前来。
“我怎么会养猫呢?”胡敬宜一脸嫌弃的神情,像极了上一世第一次见善祥的时候。
“您能把狼崽子养这么大,更何况是一只猫呢?”胡善祥挑了挑眉。
“要养你养,反正我是不管它。”胡敬宜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了。
话虽是这么说,可是自从那只猫来了以后,胡敬宜没事就抱着它,双手轻轻地拂过它的毛,还给它取名为“糖葫芦”
善祥看着姑姑吃饭都要抱着“糖葫芦”一起,不免心头涌上些许酸意,这可是她的姑姑,怎么能让一只猫霸占了呢?
“糖葫芦”来家里后,两人的对话常常是这样的
“姑姑,它叫糖葫芦,你这让我还以后怎么吃糖葫芦啊?”胡善祥生气的指着那只猫说。
“你吃你的,跟我的“糖葫芦”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的糖葫芦?”善祥更生气了,“好,我不吃了!”
吃饭的时候
“姑姑,你胃不好,吃饭的时候就别抱着它了,万一不小心把它的毛吸进胃里怎么办?”
敬宜不理会,只是把“糖葫芦”慢慢搁在地上,还温柔地附了一句:“糖葫芦,你先自己玩一会儿。”
胡善祥气的干瞪眼,心里琢磨着一个小计谋。
吃过饭,胡善祥提笔写了一封信,夹在一只信鸽的脚上,对着信鸽小声说了一句:“去找他吧。”
下午敬宜刚醒,身旁没人,胡善祥也起来了?敬宜走到伙房,这次胡善祥没有主动和自己说话,只是在一旁专注地切着橙子,旁边精心摆放着切好的苹果,还有几个小西红柿做点缀。
胡敬宜看着不下去了,咳嗽两声
“姑姑,待会儿有个重要的人过来,我得好好的准备一下。”胡善祥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案板上的橙子,语气极其自然。
胡敬宜也没说什么,转身去院子里找“糖葫芦”,逗了它一会儿,自觉无聊,又路过伙房里看到胡善祥在泡茶,她走到胡善祥身边,拿起一块切好的苹果就要往嘴里放,却在中途被胡善祥拦下了
“我刚刚不是说了这是给客人准备的吗?姑姑如果想吃的话,善祥再另给您切。”胡善祥加重了''另''字的音调。
胡善祥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心疼的不行,她从不曾对姑姑说过重话,也不知道伤没伤姑姑的心,不过为了以后在姑姑心中的地位,自己必须狠下心来这么做。
“对了,姑姑您看看,我今天的气色怎么样?是不是有些苍白啊?我得去补一点胭脂,红润一些他喜欢。”
敬宜有些慌了,这是要见谁 还要擦脂抹粉的。
这时,“糖葫芦”憨态可掬地走过来了,用浑身柔软细腻的白色绒毛不停地蹭着敬宜的腿,那可爱的小模样谁见了不心生欢喜?
“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,我有更重要的事。”敬宜毫不留情地回绝了“糖葫芦”发出的邀请。
敬宜快步走回到屋里,平时极少摆弄脂粉的胡善祥居然在对着镜子擦眉黛。
“一会儿来的是什么人?”胡敬宜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,语气尽力平淡地问。
“姑姑问这个做什么?”
“没什么,我就问问,你不想说就算了。”敬宜一脸不在乎的样子,心里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怒火。
“姑姑,我之前不是说了吗,是重要的人。等会你就知道了,保证您见了会高兴的。”胡善祥微笑着说。
“您可以去跟“糖葫芦”玩会儿,也好消磨消磨时间。”胡善祥忍痛说出这心口不一的话。
胡敬宜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胡善祥,被怒火吞噬的她转身便走。
过了约半个时辰,一个眉目俊朗的少年轻扣大门。
听见声响,敬宜便要起身,善祥按耐住刚要起来的姑姑,说声:“还是我去吧。”
打开门,胡善祥一把拉过那个少年,说
“逸尘,我在信上写的你都记住了吗?”
“放心吧,妥妥的!”
“那走吧,挽着我!动作亲昵一点就行了,一会儿见机行事!”
“属下明白!”
“在我姑姑面前不要自称属下,叫我善祥,千万别露馅了,否则我饶不了你!”
“是,善...善祥”
逸尘挽着善祥的手臂走进了屋内,见姑姑正六神无主的坐在桌子旁,这样子让胡善祥心疼了。
敬宜抬头就看见善祥的胳膊正被这个少年挽着,怒火涌上心头。
“姑姑,他来了。”
“姑姑好,我叫逸尘,今年二十,这些年一直跟在善祥身边。”逸尘上去就给胡敬宜鞠了个躬。
见姑姑没回话,胡善祥的胳膊肘轻轻兑了逸尘一下。
“哦,对了姑姑,这些是给您的。”说着,逸尘双手举起了两个盒子,是名贵的糕点,还有胭脂水粉。这情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子上门提亲呢!
“这些糕点,我们不缺,胭脂水粉什么的,我也不用。”
“姑姑,这是逸尘的一片心意,您就收下吧。”
转身对逸尘说:“我姑姑就是这个脾气,你别介意。”
“善祥平时就老跟我说啊,您可好看了,不施粉黛,但也美的动人。今日一见,果真如此。”
“这一口一个'善祥'叫的真好听啊!”
“没有啦姑姑,毕竟....一直都是这么叫的。”
“小伙子模样不错,你是她什么人呐?”
“这个...”
“姑姑,人家第一次来,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?逸尘会不好意思的。”
转身微笑着对逸尘的说:“走了这么远的路,渴了吧?我去拿茶水。”
屋里就剩逸尘和敬宜两个人。
“小伙子,说说吧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和善祥有来往的。”
“十年前。”
胡敬宜听了心里浮上一层悲伤的情绪,胡善祥现在才十九岁,这么说她九岁时就认识他了?这个狼崽子也从未和自己提起过。
“那...她答应了吗?”胡敬宜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。
“逸尘,茶泡好了,我亲手泡的,还有小西红柿,走了这么远的路,你吃一个。”说着把茶杯递到逸尘手中,而且动作自然地喂了一个小西红柿到逸尘嘴里,逸尘的脸“刷”地红了。
胡敬宜受不了了,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姑姑,你去哪?”
“我乏了,想去歇歇。”
胡善祥见情况不对,伸手怼了一下逸尘。
“姑姑,我先走了,不打扰你们了,下次再来看您。” 逸尘恭敬地对敬宜说。
“哦,行吧,我送送你。”
“等等,我去送。”
敬宜和逸尘走到门外,敬宜思虑了片刻
“你叫逸尘是吗?”
“是的,姑姑。”
“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善祥了。”
“不瞒您说,不久后我会正式上门提亲的。”
“不可以!”
“姑姑,请您相信我,我和她相处了十年,我认为我足够她,善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,她有着世上最温暖的心,虽然脾气不好,但是我喜欢。”
自己养大的狼崽子在别人的被别人夸的这么好,而且还是个男人。心头苦涩不得言说。
“你了解她?我问你她最爱吃的是什么?是酸梅糕还是荷叶糕?”
“这个..是..荷花糕吧?”
“她最爱吃糖葫芦!你连这个都不知道,还敢说自己懂她?”
“我一时忘了,再说了,您刚刚也没把糖葫芦加进来啊!”
“噗嗤”藏在柱子后面的胡善祥被两人的对话逗乐了,心想,这个居然忘了跟逸尘说,姑姑的心思神啊,逸尘怎么能是姑姑的对手。
“以后离善祥远一点!”
原来,姑姑对自己也有情谊,只是不善言辞罢了,霎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。
“姑姑,逸尘走了?”
“走了!怎么,还舍不得?”
“那倒不是,姑姑,你下午干嘛那个态度啊,都吓到他了。”
“好啊你长本事了?现在嫌我凶了?”
“姑姑,逸尘胆子小人又温顺老实,我不是怕他以后不敢来了吗。”
胡善祥真是在死亡的边缘来回地试探,姑姑越生气,就证明她对自己越是在乎。
“我警告你,你以后离他远一点,男女授受不亲,看看刚才你们成什么样子!”
“姑姑,逸尘他跟着我近十年了,我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下属。”
“我是你娘!”敬宜说完这句话,胸脯上下起伏,喘着粗气,眼睛腥红。
看这样子再说下去敬宜是要哭了,善祥哪舍得姑姑哭呢,于是悬崖勒马停止对姑姑的疯狂挑衅,走到敬宜身边。
“姑姑,逸尘是不是跟你说,我有着世上最温暖的心?”
“是啊,你听了很高兴是吧?”
“那他..是不是没跟你说,这整颗温暖的心都是属于姑姑的。”
“姑姑,逸尘就只是我的下属,我的确没把他当下属,他是我兄弟。”
“我也没把你当姑姑,你是善祥的心上人。”
说完轻轻搂过此刻依然在生气的的敬宜。
“姑姑,善祥早就把你的脾气琢磨得透透的, 姑姑要是不喜欢,以后就不让逸尘来了来了,今天发生的一切,都是我在信里跟他说好的。”
趴在姑姑肩头的胡善祥瞪了趴地上的“糖葫芦”一眼,心想:就凭你,还想跟我抢姑姑?你还早点!
听着她这番话,敬宜渐渐开始低声啜泣,“你个狼崽子,你以为我为什么成天和糖葫芦说话,还不是因为你口是心非,跟我保证好的天天陪着我的,还不是经常没了人影。”
胡善祥的心一瞬间化了,原来姑姑是一个人孤单久了才会对一只猫产生感情。
“姑姑,我以后尽量少出去,多陪你。”
这天晚上,善祥酝酿了一番,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深情的告白,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,敬宜瞪了一眼正乐得高兴的善祥,
“想什么呢,这么高兴?”
“没..没什么啊...”
“那你乐什么?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。”
”没那个..就是.就是...姑姑,我喜欢你....”
“姑姑你听了高兴点没有?”
“没有!我看你这嘴最近有点欠啊?”
“我说真的,我心头火起,扑不灭了,您就是用上九头牛的力气,也拽不回来了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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